今天早上吃完早餐以後就到了本島,是最後一天在威尼斯。一大早去了郵局準備買郵票體驗到義大利人驚人的效率,完全不懂平均每個處理郵務的人,要花10分鐘以上,看著郵局員工慢條斯理我都快氣死了等了20分鐘決定走人,後來還好在問了三四家tabachii之後買到郵票了。

我們先去利雅德橋,是一個很熱鬧的地方,坐船要下車的時候遇到一個莫名的韓國女生,她說她不知道要去哪能去哪問說能不能跟著我們走,雖然覺得很怪但還是答應了,結果他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任何景點都不曉得的莫名觀光客,大概就是韓國版林昱均想要隨機騎人行程,最怪的是她說她住美國但是英文非常還好。

總之這幾天跟韓國人莫名超有緣分,就一起走啊晃啊順便跟他說了幾個景點,享受完威尼斯的最後一天也是個晴朗的好天氣:)我們進去了聖馬可大教堂,是拜占庭風格的,融合了東正教的特色,所以非常不一樣,跟之前看過的歌德式巴洛克式都不同,很有東方色彩非常美。教堂地板崎嶇不平的,踏在上面也讓我想到威尼斯其實一直面臨滅城的危機,島的載重不夠建築物倒塌、大淹水等等時有所聞。

之後我因為太想上廁所就誤打誤撞走進一家可愛的義大利小店,我們坐在裡面喝了一杯熱可可各自叫了一些麵包類的食物,然後看到好多義大利帥哥進來點一杯酒站著喝就走掉,真的很會利用片刻享受生活。吃飽喝足也上了廁所之後繼續坐船去看聖母院,圓頂很酷但內部就比較沒那麼壯觀。

回程坐超級無敵慢的1路,真的是慢到我覺得我跳下去游都比較快,回旅社要換公車,一路上急死了好怕趕不上去佛羅倫斯的火車,於是也來不及好好跟阿姨道別,倒是她塞了一堆水果跟油條給我們,又再次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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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一大早迎接我們的就是超美味的早餐嗚嗚是白粥跟一堆配菜,當然少不了什麼肉鬆炒花生這種的甚至還有油條跟包子,阿姨真的太神奇了!打著我不吃午餐的主意吃飽以後要出門,結果阿姨還追出來拿了兩顆橘子跟兩顆蘋果給我們真的是要哭。

今天的行程是離島行程,我們一樣先坐2路公車到主島,然後準備要搭船去Murano,結果問了站務人員他揮揮手說strike,我心裡想說媽啊不會吧結果真的被我們遇到罷工哈哈哈。但還好還是有些航線有行駛,整個罷工也只有4小時,真的是要跪下來謝。

總之幾經折騰(義大利英文真的是很不通QQ)之後換了兩艘船5.1和4.1,終於來到別名玻璃島的Murano。因為是旅遊淡季所以人真的好少好少,島上的玻璃工廠裡面遊客稀少,有些入參觀要給進場費,有些不用。不過有一家店讓我們感覺超不好,明明說是免費參觀,才看不到五分鐘就一直被趕去shop,後來看我們明顯沒有想要消費就一直趕我們走,真的是不太友善。然後林彥宇說了一一句好笑的話,他說「嗯,我覺得他們的美感好像沒有很好」真的,就是那些玻璃的確很繽紛,可是我並不覺得精緻,有些配色會讓人皺眉,不知道是不是對美感的認定不同就是了,但我在那裏真的心如止水完全不會想要花錢。不過小島風情真的很可愛,這兩天天氣都超好晴空萬里太陽耀眼奪目,陽光灑在海面上隨隨便便就是一幅美麗的畫,仍然享受在小島上亂走大迷路的悠哉時光,還不小心跑到島上唯一的購物商場繞了一圈,物價真的也是頗高。

後來結束了Murano亂晃之後搭12路公船來到Burano彩虹島,真的是一個十足可愛讓人想要大尖叫的地方,隨便一個角落都好美,而且整座島上異常安靜,遊客少,也很少看見居民。不知道大家是不是都去別的地方工作了。像是一個被匆忙的世界遺忘的彩色天地,讓我想起澳門的寧靜漁村。真的是個很棒的地方。

有時候都會想要跟這些義大利人聊聊天無奈語言不同無法更深入了解他們的故事,真想知道住在一個這樣的地方是什麼樣的感覺,整座島只有幾百人,大概都互相認識,面積又如此小,兩小時內可以走完。這應該就是小國寡民雞犬相聞的那種境界吧!真的是好好好不現實啊對我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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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去米蘭大教堂,有一群看起來像軍人或什麼軍樂頭上戴著斜帽子還有毛的團體,大家列隊演奏軍樂還拿著一些旗幟,超級熱鬧。教堂附近也都是市集,當然也少不了要套你手環的黑人們,教堂實在就是很壯觀,但我也找不太到其他詞彙了。歐洲的教堂貞的隨便都是歷史悠久巧奪天工精緻到不行。

在附近晃一晃之後坐地鐵到Milan Centrale準備坐火車到威尼斯,火車站倒是很新很空曠,火車本身也是乾淨舒適,比地鐵好得多。兩個多小時之後來到威尼斯,要打電話給住宿點結果一整個糗根本電話不通,還好他們主動找到迷失的我們哈哈。我們住的是留華家庭旅館看到有人在台灣人在歐洲社團裡面推薦的,是福建移民到這裡來的中國人,一進來其實有點傻眼,因為並不便宜要25歐一個人,但是非常的簡陋,所有的裝潢阿姨的穿著整個調性都很像是電影裡面會出現的,發展前的大陸,抑或是古早的台灣。連床頭櫃的塑膠花的顏色都會讓人皺眉那種。但是一下子就釋懷了,真的是名不虛傳的阿姨人超級無敵有夠好,超親切又超超超客氣,我們一來就遞水果遞礦泉水給地圖還有旅遊指引。

今天天氣很好晴空萬里,雖然非常冷,但是我們就開心地坐火車去主島了,買好青年旅遊72小時船票之後,搭車去聖馬可廣場,把附近的景點大致看過以後開始在威尼斯主島上迷路,這就算看著地圖大概也不會走,史上最多的小路複雜的水道一座又一座長得差不多的橋,但迷路也是一種浪漫,我們經過一座小教堂聽到裡面傳來充滿節奏的喜樂的福音音樂,就走進去跟威尼斯人們一起聽,指揮好可愛完全把指揮台當作club在大跳舞,看著這些開心唱歌的義大利人總有一種金融危機在這裡不曾發生的錯覺。然後也看了好多的可愛小店好多好多可愛面具,雖然都買不下手window shopping也很開心,精品店裡面不意外的擠滿中國人,雖然這個現象並不罕見但每次看到都還是覺得很驚訝。在主島迷路亂走一陣之後走著走著竟然回到了起點的碼頭,莫名的用走的走回了30分鐘航程的路線,然後就坐公車回來了。

晚上最期待的就是傳說中阿姨的厲害晚餐,看到滿滿一桌像媽媽煮的桌菜真的是落淚一百萬次,有蝦子有滷肉有榨菜肉絲湯有煎魚有青江菜豆子什麼,我跟林彥宇吃到肚子要破掉,阿姨一直說盡量吃盡量吃別客氣,我完全沒在客氣但真的是飽到無法了。深刻體會這家家庭旅館的精髓真的就是在吃,對異鄉遊子來說完全要哭的家鄉味飽足感,住宿都有含早餐晚餐,像我今天到晚餐之前完全沒吃東西,大省特省!

晚上跟阿姨聊了一下天,感覺他們是過得不太好的那種來海外尋求機會,他們自己也住在這個家庭旅館裡面,從裝潢擺設什麼就知道應該是很純樸的鄉下人,言談間也感受得出來,大部分在講如何被歧視被欺負,滿懷致富的希望來這裡賺錢結果中國富起來歐洲卻衰退了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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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17:20下飛機,莫名其妙行李被拖運在轉盤等了一下出機場。搭英國也有的terravision,5歐約50分鐘到Milan Centrale。下車以後不知道地鐵在哪隨便問了一個打扮時髦的小姐,小姐完全不會講英文幸好聽得懂metro,直接帶我去車站大概走了五分鐘有吧人超好。到了車站要買票,買票機前面站著不少人等著幫遊客忙,雖然很不想要臆測別人的動機,可是在歐洲走跳的經驗告訴我這種事情十之八九不是好事。所以就在他在我旁邊指指點點試圖看著我拿出錢買票之後我就藉故逃去別的機器買了,如果是我誤會他也只能說抱歉QQ

米蘭地鐵依然是很舊,但是比巴黎的乾淨許多,米蘭人打扮真的是優雅簡潔時尚,眉宇間跟巴黎人有一些類似的味道,跟英國人就完全不一樣。

到了piola站以後彥宇來接我去吃晚餐,他還說你那麼晚到餐廳會不會關了,我說拜託南歐人都超晚吃飯的。結果我們大約八點入座大家八點半、九點才陸陸續續出現在餐廳。服務生一看到我們就問China我們說嗯 Taiwan but similiar,結果過不久出現一個中國人廚師來服務我們,吃了道地的義大利料理感到滿足雖然也是貴貴。

Hostel真的史上最新最乾淨到一種誇張的地步,看起來像是沒開業多久,而且真的很便宜大推薦大家來住。我們住四人的mixed six room一人才9.9歐,缺點是如果checkout之後寄放行李要錢,除此之外沒得挑,浴室也超乾淨水壓很強大!跟我們一起住的是一對在日本相遇的跨國情侶,男生美國人女生瑞典人,他們超喜歡日本文化,非常酷,早上相談甚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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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決定來交換的目的其一是打開自己的視野。我並不覺得自己是個目光狹隘的人,但我的確成長經驗非常單純、生長環境十分單一。我的國際經驗與視野多半來自學校的學習以及自行透過網路媒體的閱讀所獲。在來這之前,沒有一個能稱得上是真正的朋友的外籍朋友、依賴中文享受說中文的安全感與使用中文書寫時的文字掌握力、足跡不曾踏出過亞洲,即便在11月時,我不小心碰到人的時候,在第一時間的反應很多時候都還可能脫口而出「抱歉」而非'sorry'。我是這樣的一個這麼local的人。

然而,雖然才來三個月多一些,可是確實真切的感受到自己腦海中的世界版圖變得更大了、世界各個角落的模樣因為各種因素而漸漸清晰起來。撇除行萬里路親身體驗的震撼,更多的啟發來自人。在這裡遇到形形色色的人,跟我一樣華人面孔卻抄著不同口音的、包著頭巾的、穿著阿拉伯長袍的、金髮碧眼大穿露肚裝的、五官深邃皮膚黝黑的,這是最基本的視覺上的震撼。說來有些害臊彆扭,但即便是走在外籍生不在少數的台大校園,我看到他們時仍然不是全然自在的,更別說主動交談了。所以對我來說,每天看到這些不一樣的人種,甚至與他們生活在一起,就是最初步的突破與學習。再來,跨越族群與國籍的因素,我在這裡遇到太多人有著與我截然不同的成長經驗。可能因為父母的工作、可能因為追求更好的教育環境,因此不斷地在不同的土地上留下足跡、因此說著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五外語、因此有著許多關於分離遷徙的故事、因此對於國家認同有更複雜的定義與情感。

我的世界版圖變大了,然來自不同文化的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卻縮小了。

例如Claire,一個從小到大在北京長大的北京女孩,喜歡的球隊也是北京國安足球隊,在認識他之前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看她在對照我自己,我們像是兩岸首都女孩對照組。我是台北到不行的台北人;而她是北京到不行的北京人。我從沒想過,我可以跟一個操著京片子的道地北京人,一邊喝著我的攏絡珍奶,一邊哈哈大笑談論著兩岸的政治以及我們對對方的了解與疑問。例如他說,「你們那到底怎麼看阿扁的啊,我看過他的選舉競選影片,我真的都要哭了,他是這麼卑微這麼低下階層的一個可憐人,竟然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啊!影片裡認識他的朋友們真的是站在農田裡說話啊!」「那你們喜歡馬英九嗎到底。我一直覺得他特別帥」Claire說,他一直覺得台灣政治有趣,總是偷偷上網看些視頻,他自己沒有很強烈的政治想法,總是被台灣選舉時候那些煽情(這詞我自己定義的)的影片給感動地想要立刻投票給他們。政治環境跟政府態度的轉變也常常讓她不明所以,例如她說,「你知道嗎,小時候我們電影裡看的國民黨都好壞的,都一直在殺人的!但怎知怎麼著,從有一天開始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電影裡的國民黨竟然也救起人來啦!我說,爸爸,怎麼國民黨這會兒也會救人啦!」我被她激動起來更是抑揚頓挫鏗鏘有力的京片子以及她所說的話給逗得有夠樂。我說,你有所不知,現在台灣選舉啊,中國政府肯定都是希望國民黨當選居多的,以前互相仇視勢不兩立的兩造,在幾十年過去後台灣政治情勢轉變、民主漸漸成熟的現在,國民黨的當權代表的是兩岸關係相對能夠和平穩定發展(抑或是有人會說,朝向親共媚中的方向前進)。又或者,他說她上了大學認識了一個藏族的學生來北京唸書,聽著藏族人分享自己是如何的被對待藏族文化如何被打壓,他說,「哇!我從小在中國長大,但是我對這些事情真的是一無所知啊。我覺得中國政府真的也是太過分了嘛」兩個多小時內,我還解釋了本省外省、二二八事件、釣魚台事件台灣人為何反應不如中國人強烈、為何台灣人與日本人互動親密良好、什麼叫做左派(我超級驚訝的是在這個號稱左派的當權體系下長大的少女不知道什麼叫做左派)、國民黨民進黨下屆誰有希望執政、台灣這一代年輕人怎麼看政治等等的議題。最讓我驚訝的部分是,我們直接討論到人民的素質跟水準這件事。Claire無疑是個很願意審視自己民族的人,她聽我說「我覺得中國人民經濟富起來但是文化沒跟上,我自己認為跟文化大革命禮教的斷層以及一胎化政策寵小孩有關」她頻頻點頭表示認同,並且表示中國人富起來的這一代是多麼急於用物質來證明自己已非吳下阿蒙,甚至承認他覺得人民的確普遍沒什麼素質。我由衷享受我們的對話,也由衷地喜歡我眼前這個高大講話爽朗直白體貼有禮的北京女孩。

然後是張芸,一個新疆長大的女孩。新疆在我的想像之中人們應該長得就是維吾爾族的模樣。所以當眼前這個一口北方口音的女孩告訴我他是新疆人的時候我還有點腦子轉不過來。於是隨後問了一個問題,你是新疆烏魯木齊的漢族嗎?那裏漢族人多嗎?族群之間相處得怎麼樣。這一問之下不得了,他才告訴我當年烏魯木齊暴亂的時候的故事。那是我無法想像的。應該說,當你在新聞中看到這些事件,你會皺眉也會揪心,但是無法具體而言的想像那樣的生活是什麼樣的感受。他鉅細靡遺地敘述了暴亂發生當時的一切情景,而最讓我驚訝的是,是從那時開始,整個新疆的網路、短信,整整斷了一整年。這是什麼樣的年代,你有辦法想像有一年沒有網路用沒有短信可以發,而電話一切都在政府的監控。Claire口中的藏族少女過著的生活則是,每走10分鐘就得被查証件的人生;同時被高壓對待,也被北京政府一連串的懷柔政策給安撫,例如,過年過節有紅包拿、有新手機用,甚至返鄉的資金也都是政府核銷。張芸說,那年他好多同學要申請大學,於是大家只能去政府機關排隊用網路,要不然真的未來就給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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